有时候我也会去想想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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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鲁门·卡波特的短篇小说「关上最后一扇门」的结尾是这么一句话:

「于是他把头埋进枕头里,用双手把耳朵捂住,这样想:去想无关紧要的事,去想想风吧。」

「think of nothing things, think of wind.」

就像村上春树说到每次有什么难过的事或悲伤的事时,他总是自然的想起这段文字一样,最近我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起这句话来,然后去想想无关紧要的事,去想想风吧。

我对风的概念的起始,除了小学时每周一的升旗仪式红旗飘飘之外,大抵就要属小时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突然流行起来的放风筝了。那时候,我家住二楼,阳台的正下面是两个并列的篮球场,水泥地,很宽敞;阳台的正对面,篮球场的另一面是一块巨大的放映墙,比现在电影院里的IMAX 屏幕还大,每周五的晚上都会在这片场地上放露天电影,用那个半自动的会发出一道光芒的胶片放映机;篮球场的侧面是一个类似于剧场的舞台,两边有通告栏,每当节假日时,就组织各种唱歌跳舞活动,我自然也参加过。简而言之,住在那里的人们正是以这块球场为中心而生存并且生活起来的。内敛并且丰富。

不知从什么时候,在那片球场中突然出现了风筝,一个两个,越来越多。然后在那个吃完晚饭的日子,去球场踢球的我,看到满天的风筝和地面上奔跑、欢笑、密密麻麻的人时,第一次体验到了风的威力。风筝飞得再远,也有一根线,由一个人牵引着,这样既为幸福。哪怕风再大,也吹不走被你紧握着的我。

然后我也买了一个风筝,准确的说不止一个,但究竟买过多少已然记不清楚了。在那段时光里,每天吃完晚饭后,便拿着风筝蹦蹦跳跳的去球场上放,让风筝飞得远远的,在夕阳落山的时候再把它收回来。

仅有的一次和朋友不满于在球场上放风筝的高度,便跑到山上去放。两个人相互配合,一个人拿着风筝,一个人握着线,逆着风。拿着风筝的人把风筝往风中轻轻的一放,握着线的我逆着风跑两步,风筝便飘了起来。山上的风很大,风筝越飞越远,越变越小。那一次,夕阳依旧西落,但风筝却已无法收回。越用力握紧,它越痛苦,最后我们咬断手中的线,让它自由。我们是在那个时候明白的吗?有些东西,我们始终无法抓住。

再后来就再也没有放过风筝了。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,只是再也没有机会放了而已。

工作后来到杭州,第一次感受到梅雨过后台风入境。风大的时候,伞都无法撑开。有一次下班回家,竟看到水果摊旁的那种大的落地伞被吹上二楼的情景,令人印象深刻。那时还在身边的同事,那样的傻笑,现在想起来的竟是如此的灿烂。

我们是被生活推着走的?还是被风吹着走的?我发出这样的提问。能一边想着风,一边发出这样的提问,只能在这么一段时期,这么一种心绪下才行,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。